尽管光伏行业“全产业链”过剩危机的消息在市场上甚嚣尘上,但当今的光伏行业跨界者依然前赴后继。
7月6日,华东重机披露公告称,公司与亳州芜湖现代产业园区管委会签署了附生效条件的《投资合同书》,公司拟在安徽省亳州市投资建设“年产10GW N型高效太阳能电池片生产基地项目”。
这不是华东重机第一次跨界光伏。
今年3月底,公司曾披露另一则公告,公告称,公司拟在江苏沛县投资建设“10GW高效太阳能电池片生产基地项目”。项目计划固定资产总投资20亿元,新上3.5+6.5GW182/210 mm大尺寸TOPcon、HJT电池片。
关于此次光伏产业的跨界布局,市场争议之处在于有两点:一是,今年之前,华东重机并无任何光伏行业投资相关经验,且账面资金仅剩4亿元,此次跨界的依凭是什么?要知道,仅仅数年之前,公司跨界的数控机床项目给公司带来了巨额亏损,几乎可以宣告失败;二是,如此众多跨界者+老牌企业在电池片环节的产能扩张,华东重机此时入局能赚到钱吗?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华东重机此次挖来了“光伏老将”朱治国担任常务副总经理,全面负责公司光伏电池板块。这意味着公司跨界光伏的战略在技术、管理层面有了一定支撑。
另据行业人士预测,尽管目前电池片产能已经过剩,但目前实际感受到痛苦的只有作为P型的PERC电池,在N型替代P型的大背景下,在异质结的度电成本还没有显著优势之前,TOPcon电池片可能还有1-2年的赚钱效应。
华东重机为何选择跨界光伏?这可能华东重机“不美好”的现实处境有关,而这份不美好恰恰来自上一次的跨界行为。
7月6日,在亳州60亿投资计划披露的当天,公司披露的另一则年报问询函的回复函引出了一场“”旧案,涉及到公司上一次跨界失败的案例,该案例给公司带来伤口至今没有弥合。
据公开资料,华东重机2012年在深交所上市,彼时公司专门生产集装箱装卸设备。上市以来,公司业绩始终不。上市第二年,华东重机业绩即发生“变脸”——当年归母净利润同比下降77.49%。其后,公司业绩并没有明显修复,一组数据是,上市后到2017年前,公司归母净利润始终没能超过3000万元。
由此,公司选择了跨界“数控机床”领域。
2017年,华东重机以29.5亿的对价收购了广东润星科技股份有限公司100%股权,增值率达624.98%,商誉高达22.44亿元。
其后,随着润星科技的业绩变脸,公司巨额商誉开始减值,2020 年和 2021年分别计提减值 8.26亿元和10.52亿元。
受此影响,华东重机两年间合计亏损达到24.81亿元。尽管商誉几乎已被减值完毕,但在多重因素影响,2022年,公司业绩依旧继续亏损,期内,公司归母净利润-1.78亿元,扣非后净利润-1.87亿元。
一边是连续亏损的现实处境,另一边是光伏赛道迎来“风口” 人所公知,公司转型光伏自然也不难理解。
今年3月29 日,华东重机首次公告,公司与江苏沛县经济开发区管理委员会签署《投资合 同书》,拟在江苏沛县经济开发区投资建设10GW 光伏电池项目。其中,项目计划固定资产总投资20亿元,新上3.5+6.5GW182/210 mm大尺寸TOPcon、HJT电池片。
在上述布局的产能还没有开始任何释放的局面下,7月6日,华东重机披露公告称,再次在亳州布局了“年产10GW N型高效太阳能电池片生产基地项目”。
公开报道显示,目前,华东重机光伏产能计划是30GW。
5月9日,华东重机与中国能建集团装备有限公司于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签约现场,华东重机实控人翁耀根表示,“华东重机将坚定向新能源领域转型的战略发展方向不变,计划五年内投资建设30GW光伏电池及组件产业规划,与中能装备的产品发展方向有高度互补性,将持续加强同中能装备的合作。”
光伏行业并非没有门槛。作为资金、技术密集型产业。行业如今已经是巨头林立,且新搅局者众多,华东重机要想平稳立足恐怕并不容易。
记者注意到,华东重机的此次跨界也有所倚仗,倚仗主要来自两个:一是挖来“光伏老将”朱治国担任常务副总经理来全面负责公司光伏电池板块;二是与中能装备的合作。
1963年1月出生的朱治国,本科毕业于清华大学,为上海理工大学工学硕士,厦门大学商学院研究生,英国剑桥大学研究生,英国帝国理工学院MBA。曾先后担任青岛朗讯科技三家公司副总裁兼首席财务官、朗讯科技中国区首席财务官兼8家子公司首席财务官,青岛海尔集团公司财务运营总监,天合光能有限公司高级副总裁兼首席运营官,江苏爱康科技股份有限公司(002610.SZ)常务副总裁等。
上述履历中,其最为瞩目的一段履历是2011年加入天合光能,这也是朱治国首次与光伏行业发生交集。自2015年起,朱治国出任天合光能执行董事、公司首席运营官COO兼任组件事业部总裁,负责公司产供销及组件业务全面事宜,直到2017年离开天合光能。正是在朱治国任上,天合光能于2015、2016年实现了全球光伏组件出货第一。
记者注意到,朱治国被挖来后,华东重机方面很快给权给股权。
今年5月20日,华东重机董事换届,朱志国随后被推选为上市公司董事,同时其还被聘任为副总经理,同时兼任华东光能、徐州光能总经理。
另外,据4月24日华东重机公告,华东重机的光伏板块负责主体为华东光能。股权穿透后发现, 华东光能的股东中即包括朱治国,公司注册的华东光能的另一位股东为无锡宇杰投资合伙企业,其持股25%。无锡宇杰投资合伙企业的合伙人中,朱治国认缴出资1329万元,出资比例为66%。
另一个则是合作伙伴央企中国能建旗下的中国能建集团装备有限公司。
5月9日,华东重机与中国能建集团装备有限公司于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双方约定将通过深化项目开发、深化品牌共建、深化股权合作、深化科研创新等合作方式,全方位推动公司向新能源领域转型。双方合作包括:中能装备自主投资的光伏发电项目中将华东重机作为主要供应商,双方以具体项目落地为基础,合作共同开发新能源项目或其它大型基建项目等。
7月7日,记者自华东重机证券部人士处了解到,在朱治国的操盘下, 华东重机的沛县项目目前进展较快。
公司人士表示,预计8月底,公司将有2.5GW产能投产,9月底将能有3.5GW产能投产。而据了解,市面上,TOPcon的从开始建设到投产周期大约为10-12个月。“因为沛县开发区提供了厂房,我们只需要设备进来,安装调试就可以,所以项目周期比较快。”
就投资者关心的资金问题,该证券部人士同样给出了解释。据公司一季报显示,华东重机一季末的账面货币资金仅4.3亿元。该人士表示,现阶段,公司光伏项目的投资资金主要来自银行贷款,未来也不排除股权融资的可能。
从华东重机的两次披露的投资计划来看,华东重机的跨界布局选择在了电池片环节,技术路线则押宝在了TOPcon路线上。
为何选择电池片环节很自然可以解释。就当下而言,电池片环节正迎来从P型到N型的过渡时期,老牌巨头在新路线的统治力力还未完成形成,新势力还有机会和空间。
目前,N型电池路线分为三种:TOPcon、HJT、IBC。由于TOPcon技术最为成熟,成本也较低。因此,无论是以通威股份为代表的老牌电池片巨头,还是以横店东磁(002056.SZ)为代表的行业“新势力”,市场普遍将TOPcon路线作为布局的主要方向,但随着庞大的产能释放下,TOPcon产能会不会短期迎来过剩,也成为行业关心焦点。
今年6月,InfoLink发布《2030光风储能源转型白皮书》预测: 截至2022年底,电池片环节产能达到510GW。2023年n型TOPcon预期产能将超过400GW,整个电池片的产能有望达到1200GW。按照1.2:1的配比来看,1200GW将满足1000GW的组件装机。
但行业人士预测,2023年,全球组件装机仅400GW,很显然,到2023年底,光伏电池片环节将出现严重过剩。
那么,此时布局TOPcon还能盈利吗?是否会出现硅料正在面临的新势力“普遍亏本”的局面?这些成为投资人关注的焦点。
对此,7月7日,光伏另一家电池上市企业高管于东接受记者采访时的态度则较为乐观。
于东认为,今年年末,市面上的TOPcon产能预计300多GW,按照今年设备购买量,明年上半年能够投产的TOPcon产能约800多GW。但于东表示,这800多GW的产能中,有200-300GW的产能是将被淘汰的P型PERC产能。也因此,如果现在投资TOPcon,将面对的只剩500多GW的TOPcon产能,过剩程度并不高。
于东还表示,TOPcon的设备回本周期为1年-1.5年,他们认为,在异质结的相对成本优势还没有体现出现的局面下,随着TOPcon的设备成本还在不断降低,该路线可能还有一年半到两年的赚钱效应。
关于自家在TOPcon路线的竞争力,华东重机则在年报问询函中表示:没有 P 型电池片设备等资产包袱可以轻装上阵,通过技术和工艺创新完成快速爬坡和稳定生产,简单高效的组织运营可以提高决策力和市场响应速度。公司也在研究储备下一代 HJT 电池和组件技术,高度关注其工艺技术的发展以及量产综合成本情况,并在后续项目规划中预留了 HJT 电池片及组件的研发和制造资源和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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